发表于: 2012-6-16 10:58: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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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,在这个情人节的早晨,四周还是漆黑的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。在被敲了十多下窗户后,保安室里终于探出了一颗睡眼惺忪的脑袋。
“大半夜的,你要干嘛呀?”保安很不耐烦地冲着窗外的青年喊。
“叔﹑叔叔,您好!“带着湖北口音的青年像是被保安的喊声吓到,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小步,他吸了吸气接着说,
“叔叔您能开门让我进去吗?我找我女朋友。“
“去去去,三更半夜的找什么女朋友。”保安没好气地想让青年离开。
“叔叔,麻烦您了,开门让我进去吧,我今晚一定要找到她。”青年虔诚地对保安说。
“三更半夜的,你不睡觉,是不是想来找碴的?”保安质问着青年。
“不、不是。”青年有些慌张地说,“我真的只是来找我女朋友的。”
“那你等天亮后再过来吧,那时候随便你进。”保安把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,似乎看出了些什么,口气也没有了先前的僵硬。
“叔叔,当我求求您了,您就让我进去吧,天亮就晚了。”青年急促地哀求着保安。
“你天亮再过来吧——”“嘭”的一声,保安把窗户关上了。虽然他已经看出青年并不是什么坏人,但大半夜里,放一个陌生人进来,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。
青年有些怔怔地看着已经被关上的窗户,他原以为自己的苦苦请求会得到通融,却没想到遭到一再的拒绝。他苦笑着,但他却不可以放弃,因为他真的很爱他的女朋友。自从前天她给他打电话后,他就几乎没有睡过,几经思考,最终决定从湖北过来把她带走。
从女朋友的电话中,他得知,白天她的家人把她看得很紧,所以经过几个朋友的商议,决定在这个情人节的深夜采取这次的“私奔”行动。不料却吃了个闭门羹。他环视着周围,总觉得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。他不知道这里一到晚上就会有许多的治安队员四处巡逻,直到天亮。他心里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,但他没有放弃的理由。
其实他也提前做了准备。在白天的时候,他已经在工厂的四周考察了一遍。他发现工厂四周的围墙其实并不高,只是墙上装着的铁丝网让人觉得很头疼。但值得高兴的是,他在工厂南面的墙上发现了一个铁丝网的缺口,而那里离保安亭是最远的,中间还隔着一幢楼,让人不容易发现。
青年来到了南墙,把手拉住墙头,一用力便轻松地从缺口处翻了过去。这对于一米七五的他来说只是是小事一桩,所以他并没有做过多的休整,根据女朋友对他的介绍和他白天的观察,便直接向宿舍楼小心翼翼地走去。
其实这家工厂并不大,围墙内只有厂房﹑食堂和宿舍楼三幢建筑物,所以很快青年便找到了女朋友所在的宿舍—325。他轻轻地敲了一下房门,不一会门打开了。一个背着行李包,扎着头发的女生从里面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。原来根据约定,他的女朋友早已做好了准备等待着青年的到来。
见到女生,青年的心里显得有些激动,他很想紧紧地把她拥抱一下,但这时在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。他只好赶紧平复心情,拿过了背包,牵着女生的手便匆忙地走下楼梯。
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青年爬进来的那缺口下。青年随手一甩,把装着行李的包扔到了外头,然后一个轻身便爬到了墙头。他伸手下来,正努力地想把女生往上提的时候,忽然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。
“你们是干嘛的—”身穿保安服,身形有些肥胖的保安冲他们吆喝了一声。
也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了,青年的手冷不防一松,女生便从悬空的状态摔了下来。还好并不高,女生只是有些站不稳地跌坐了一下。
“我就猜到你会走这条路,哈哈—”保安左手拿着一条类似警棍的棒子轻轻地拍向右手,有些得意地看着这个显得有点狼狈的青年。
“我是把你们当贼办,还是怎么样好呢?“保安有些调侃地对着青年说。
青年和女生都呆住了,对于刚成年的他们来说,他们无法猜测这之后会发生什么。
初中刚毕业的他们,由于各自的原因,他们没有继续念高中。他们在初中是同学,而且在毕业后,他们又在同一家工厂打了几个月工,在经过一些事情后,他们便走到了一起。在过年前,青年和女生一起回到了家乡。初中的同学一般家里都不会离得太远,所以青年会经常往女生的家里跑,而女生也希望青年能尽快得到父母的认可。
由于女生的父母都是很健壮的人,再加上勤劳能干,所以女生的家在村里很早就走上了致富的道路。但男生的家却显得有点困窘了,由于父亲早年外出打工不小心落下的残疾,基本丧失了劳动的能力,整个家的担子都落在了母亲一个人的身上。而母亲的劳累,也使得刚上四十的她,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。这些都看在了青年的眼里,他很想早点出外打工能够为自己的母亲分担一些,所以他已经多次向父母提出辍学的要求,但每次提出来,父亲都会在床上悲痛地把他痛斥一顿,而母亲也在一旁悄悄的落泪。但看着母亲日渐衰老的容颜和父亲多年积下来却得不到治疗的疾病,青年还是做出了决定。
其实青年一直以来的成绩都很好,要考上一个重点高中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,而他也一直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够考上大学,但他知道,那终究只是个梦。他中考只考到了58分,因为他只写了语文的作文。他写了《我希望》。
面对儿子的中考成绩,青年的父母并没有多说什么,对于儿子的做法,他们似乎也早就预料到了。
回到家中的青年,很快就和几个不打算念高中的同学商量好到城里的工厂里打工,没想到却遇到了他现在的女朋友。女生刚见到青年的时候,觉得十分的吃惊。在她的眼里,青年是近于完美的。无论是学习还是外形。对于学习一直跟不上的女生来说,青年就是她所仰望的偶像。由于女生生性活泼率直,所以她跟班上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很聊得来,但对于青年,他们几乎没有怎么说过话。因为在她的眼里,他们就相当于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。
在其他和青年同行的同学口中,女生了解青年的情况。她开始有意地靠近青年,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慰。青年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什么,因为他一直都是披着所谓坚强的铠甲,在他的内心,他的所有的痛楚都被压抑着。女生的真诚,让他毫无保留的打开了自己的心扉。在青年的生命里,似乎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的轻松。像把所有的不幸的阴霾都释放了出来,青年的生活似乎开始有了阳光。
就这样,青年喜欢上了女生,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离开这个女生。而女生的喜欢,从一开始就是毫无保留的。
但就在过年的前几天,女生的父母向她摊牌了。在经过一番了解后,女生的父母坚决反对女儿和青年在一起。之后每次青年的到访,女生的父母都以女儿不在家的理由拒绝其入内。过年后的八天,女生的父母把女生送到了广东一家由她叔叔当主管的工厂里打工,同时也吩咐她叔叔,要他时刻监视着女儿的动态,希望以此来把女儿和青年分开。
“你,下来!”保安把棒子指向墙上的青年,“就不怕摔死呀!”
男生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,只好从墙上跳了下来。
“你们都跟我到保安室去!”保安把棒子向前一挥,示意他们先走。
青年搀着女生,一步一步地走向保安室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只是对方的心跳声似乎彼此都能清晰地听见。
来到了保安室门前,有些肥胖的保安杵在那里,不停地说着一些有的没的。女生呆立在那里,低着头,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。而青年则在环视了一周后,发现闸门的一边居然是开着的!
“好了……”还没等保安说完,青年便迅速地把从兜里掏出的一百块塞到了保安的手里。
“叔叔,这个给你—”说完,青年拉着女生的手飞快的从闸门边走了出去。
“你们—”保安看着青年离开的方向,有些回不过神来。很快青年和女生的身影都消失在黑幕之中。
“你们怎么给我钱呀?”保安看着手上的钱,有些怔怔地问了一句。
清晨很快地到来了,与往常不同的是,保安室里响起了吵杂的声音。
“你怎么可以放他们走?”一个主管模样的中年男子在质问着保安。
“他们没有做什么坏事,我也没有权利扣留他们呀。”保安一脸无奈地说着。
中年男子甩了一下手,走到青年离开的转角处,急忙忙地掏出手机,打过去一个电话。
“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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